“當(dāng)其圍守時,外無蚍蜉蟻子之援,所欲忠者,國與主耳1。此等忠臣義士,縱然身死,其功勛又怎是吾等后人可比,是故這降叛首功,臣愧不敢居!”
好一個“所欲忠者,國與主耳”,此話誅心!
杜昌益第一時間看向李澹,他已是面色鐵青,一把胡須吹得上下浮動,而一旁兼領(lǐng)禁軍的司宮臺少監(jiān)袁振則揚起眉梢,難掩看好戲的神色。
懷光帝方才被拒的些許不快一掃而空,因叔山尋的話,想起苦守霽陽的顔青沅,胸臆中生出無限感慨,一時眼眶也紅了。
然而他沒有忽視殿中諸人各異的神色,尤其是自己的堂兄李澹的難堪,只是抿著唇沉默了一會,半晌改而宣布:
“朕遐觀方冊,禍亂已弭,深感惟新之命方始,體元居正今則其時??筛呢懚硕荒隇椴樤?。”
一時間大殿之中山呼萬歲,群臣肅穆行禮,恭賀大祈重獲新生,因叔山尋一席話帶來的壓抑氣氛終究被翻了篇。
最后懷光帝命人收拾含章別苑給叔山將軍暫時居停。至于勛封殊功之事,待顏太守遺體迎入玉京后,再作計較。
群臣自集英殿魚貫而出。鄭遠(yuǎn)持自臺階東側(cè)向下走,身旁跟著三五老友,經(jīng)過的同僚無不恭敬道一聲別;而叔山尋獨自走在另一側(cè),無人問津,一身嶙峋氣質(zhì)顯得腳下的玉階都冷清了些。
“真是會誅心啊!可憐虢王險些背過氣去,嘖嘖,這青云將軍不簡單……”
杜昌益在鄭遠(yuǎn)持旁邊小聲點評,這會他倒是暫時將虢王給自己吃過的癟拋諸腦后,新人一來,立即自動劃撥了陣營。
鄭遠(yuǎn)持向臺階那一頭孑然獨行的人遞去平靜無波的一眼,并未接茬。
他視線瞄到遠(yuǎn)遠(yuǎn)已經(jīng)走下玉階,一身袴褶,腰懸佩刀的身影,揚聲喊住人。
“虢王殿下?!?br>
李澹停住腳步,轉(zhuǎn)頭向上方看,叔山尋與他視線交匯,漠然移開了視線。李澹面露慍色,狠狠“呸”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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