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的手臂塞回被子里,踱向書案,拿起那紙文書,一行行看去,甚覺滿意,只是……如她所言,還沒徹底寫完。他拿鎮(zhèn)紙鎮(zhèn)了,臉色緩和許多,卻見地上散落著許多紙團。
即墨潯彎腰拾起地上的紙團,展開一瞧,只見寫了五六行字,卻洇濕了水漬,模糊了墨痕,沒寫下去。
他微微蹙眉,及他再揀了幾個紙團來看,全是如出一轍,淚痕濡染,浸透紙頁墨字。
他心中一時復雜,重向她走去,見她還睜著水潤的黑眸,他抬手拭了拭她眼角痕跡,溫聲說:“朕知道委屈你了。朕過幾日便給你升位?!?br>
她卻淡淡一笑,醉中不知所云,只腦子里想什么就說什么,溫柔似水道:“陛下是君,臣妾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區(qū)區(qū)一封文書呢?”
她笑了笑,但眉蹙得深,忽覺失言,聲音逐漸哽咽,“臣妾什么也不要,只望陛下好好待臣妾的孩子,勿叫它……”
叫它怎樣呢?她忽然也不知道了,只是覺得腦袋輕飄飄的,慢慢又睡過去了。
這番話讓即墨潯的臉色更加難看。
君臣?以往她從沒說這種話來譏諷他,她現在,她竟敢——他慍怒不已,心想,一定是他太過縱容她了,縱容得她越發(fā)不知饜足。
他幾乎咬著牙說:“不要?好,好,你不要,朕成全你?!?br>
其時雨聲蕭瑟,殿里人聲寂靜,浩蕩雨聲入耳,她已昏沉睡去,他再說了什么,她都沒有聽到。
太醫(yī)總算過來,迎面卻看陛下他臉色鐵青,拂袖而去。
再進殿中,一片狼藉,宮人們小心翼翼收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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