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走以后,他只想讓她冷靜冷靜,她倒好,在這兒喝起悶酒,難不成想用腹中的孩子要挾他么……他愈想愈煩惱,自己堂堂的皇帝,要為個(gè)女人心神不寧嗎?他手握生殺大權(quán),立誰為皇后還要看她的臉色嗎?
他怎么能跟他父皇一樣做個(gè)色令智昏的昏君?
她難道不能體諒體諒他?就算做不了皇后,未來他還是會一如既往地寵愛她,……那個(gè)名分到底有多重要?
還是說,她一直沒喜歡過他,只是想做皇后,才小心逢迎,百般討好?……
即墨潯注視她的睡顏,分明闔著眼睛,但細(xì)長蛾眉卻緊蹙著,眉間愁緒萬端,他抬手去撫,怎么都撫不平她眉頭。
頃刻他心里一晃,又在想,她不會真的,只把他當(dāng)成哥哥了罷???
他的臉色變了又變,心頭卻益發(fā)難受煩惱,說不上來的種種煩惱交織在一起,滿殿的酒味更讓他煩躁,他極想出殿門去透氣,只是腳步在聽到她酒醉呢喃時(shí)又猛地滯住。
她喃喃說:“不要,不要去……。”字音模糊,可他聽得心里一喜,大約她還是眷戀舍不得他的吧,叫他不要走。
他緩了緩臉色,坐在床沿,身為帝王之尊,頭一次伺候人脫了外衣和鞋襪,給她生疏地蓋被子,掖被角,……最后,他低聲在她耳邊說道:“稚陵,你認(rèn)個(gè)錯,再把‘請立書’寫好,朕答應(yīng)你的仍然都作數(shù)?!?br>
她像聽到了,聽清楚了,聽明白了,慢慢睜開了眼睛,卻不似剛剛一樣天真懵懂,而是無盡的死寂和哀傷,愣住許久,才垂下眼睛,笑了笑,輕輕地,低低地,極為平靜地說:“……哦,臣妾知錯了。”
輕飄飄的,沒有什么分量,在他看來,不像真心話。他重又蹙了蹙眉,正想開口,她兀自淡淡道:“……快寫好了,快了,……”
稚陵遙遙一指,書案上攤開的紙頁,的確密密麻麻寫了許多字。他忽然就安下心來,既然她肯寫,那么,估摸著也看開了說服自己了,也許傷心一陣子,就會過去。
他想,她到底還是很明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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