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的整潔字跡似能千變?nèi)f化,即刻變得丑陋歪斜,雜亂無章,刺得他眼疼心煩,再也看不進去一個字。
這些廢物,跟他這么久,傳個信都不會傳,等他回去定要剁了這些人的手。
蘭芙還在哭。
祁明昀萬般無奈,這是他初次見她生這般大的氣,從前總蓄意欺負她,她雖也不情愿,可都不曾這般委屈。
“阿芙?!彼肆藦堥L凳捱坐她身旁,扯了扯她的衣角,嘗試摟過她的手。
“別碰我?!碧m芙將臉深埋在膝頭,淚珠順著臉頰滑落到嘴角,“你不是要回京了嗎,你家大業(yè)大,日后找個知書達理、花容月貌的富家小姐成婚,何苦招惹我這大字不識、相貌粗鄙的鄉(xiāng)野村姑。如今好了,你拆信拆得那樣急,想必是不出幾日便有人來接你了,你若嫌棄我,眼下也無需同我演戲了。你不必擔(dān)心我日后會去找你麻煩,我只當(dāng)與你是樁荒唐事,就此忘卻?!?br>
“阿芙,我對你真心實意,從無一絲欺瞞,何來嫌棄。”
祁明昀也不知自己這番話有多少情真意切,眼下只想先將她哄安穩(wěn)了,只因京中謀事未成,自己便要在此處呆上好些時日,期間還得利用她為自己傳遞信物,收取消息。
“在我心中,旁的女子不及你半分出眾,若我再無起復(fù)之機,我便待在你身旁,護你周全,若我能東山再起,定會帶你回京,明媒正娶,絕不負你?!?br>
一番話說的深情款款,字字入腑,蘭芙的啜泣緩緩平息,沉默良久,擠出一句細語:“那你方才為何不理我,也不曾看我一眼。”
祁明昀順勢攬過她,眼底濃沉的哀戚之色壓得他寬厚的肩都沉了幾分,“家中一位長輩病逝了,他是我叔父,從小便待我親和寬厚,我看了信,一時難以接受,想到如今受困于此,連為叔父送終都……”
蘭芙泣聲頓止,心頭一揪,愧疚便在心底徐徐緩釋,不再排斥他伸來的手,反而抬起濕漉漉的眼望向他,“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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