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玨心口微微一滯,頓時啞然,竟有了片刻的遲疑。任何時候她都會毫無理由地?fù)肀?,可是理智讓她短暫地停頓了。這個習(xí)慣于遵從欲望,萬事都無所謂的人,有一瞬竟然在認(rèn)真思考親密是否是解決事情的最優(yōu)之法。
柏期瑾見她沒有靠近,一只柔若無骨的手攀在肩頭,突然如樹頭梨花般倏地落下。冬天太冷了,多少炭火都燒不暖,每一存肌膚都吸進(jìn)了寒氣,而她在這凜凜冬日里唯一的熱與暖,也不要她。
那一刻李明玨瞬間明白,清醒于此時是何等諷刺,世間哪來什么上上之策?情愛里講什么道理,要什么理智,分什么高低,她只想靠近她。
那靠近便是。
她穩(wěn)穩(wěn)地握住那只落下的手,這是個徹頭徹尾的誤會,不負(fù)責(zé)任的愛遵從本能不用思考,而她是因為愛她才有了此刻的遲疑。
她要親自解開這個誤會。
斷不能令心愛的姑娘多傷心一刻。
長發(fā)阻隔了光,在發(fā)絲落下的陰影里,溫?zé)岜窍⒃陬澏吨薪蝗冢牭剿f:「我要你?!?br>
昏黃的燭光灑在臉上,滿屋寂靜如水,在土墻上安寧地投出緊緊相依的影子。手指觸感溫?zé)?,像一片在被窩里暖好了的綢帶,從冰涼的指尖開始,一點點焐熱。李明玨抽掉發(fā)帶,卸去金簪,將長發(fā)披散在肩后,只因她要最柔軟的吻,吻她最愛的姑娘。她再了解她不過,她身上這一套除了那串白石子,從頭到腳都是她置備的。會傷著人的零碎,簪子、白石子、腰上的玉扣、膝下的環(huán)佩,一一收撿。
沒有幃幔,沒有垂綃,寒服盡去,不過是兩個人在冬夜里相互倚靠,同居住在洞穴中茹毛飲血的先祖一樣,用最為原始的本能生熱。箱子里存放日久的棉絮有陳舊的味道,棉絮之下,陳舊中萌發(fā)了新生。沉寂了整整一年屋子從寡然清簡的芳草氣轉(zhuǎn)為媚愛濕熱的濃香。交接俄頃潤濕了桑麻,從未承載過歡愉的古樸楠木板重復(fù)新生般嘎吱嘎吱作響。
柏期瑾想找個人來愛她,李明玨想找個人來愛。
她在銜接里聲聲索要著永遠(yuǎn)。
她在侵襲中次次遞交了承諾。
她盡意。
她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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