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有。我沒事兒。”林舒靜仿佛一驚似的抬起頭,下意識就是勉強抿起嘴角掩飾,不過看到是秋寧,她頓了一下之后剛醞釀出三分的笑容瞬間又泄了下去?!拔摇褪怯悬c難過,這次去外訓(xùn),大家都有長進,只有我,什么新動作都沒練出來?!?br>
“誰說的,我那新練的東西根本八字沒一撇?!弊咴谇邦^的聞知雅忽然扭回頭嚷了一句:“寧姐,你多勸勸靜靜啊。我就說她想太多了,可我說的她不聽啊。”
“知道你最懂事?!焙喦飳幮χ鴵P了揚下巴,又低下頭和林舒靜凝重地對視:“靜靜,我早說過,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人是要往前看的。你世錦賽的團體表現(xiàn)那么好,沒有人會因為那個失誤就怪你的。世錦賽以前你是怎么練,怎么比賽的,現(xiàn)在就還是怎么做就行,別想那么多。你都進成年組這么久了,不能跟子晴小棠這些還沒成年的小孩比進步速度吧?”
“嗯?!绷质骒o抬起手背抹去了臉上淚痕,幅度很輕微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簡秋寧持很懷疑的態(tài)度。不過她很清楚,這種事不是自己今天說一句話就能解決的,即使林舒靜看起來愿意聽自己的勸,肯定也得等逮著機會潛移默化地多勸幾次之后才能滴水穿石呀,冬訓(xùn)還有時間呢,慢慢來就好。
她倒是有點好奇“大家都有進步”。
任小棠和俞木槿的進步已經(jīng)看到了,其他幾人的進步又是什么呢?尤其是聞知雅,她的進步會不會是那個每年都在展望的pak接shapo180換杠吧?寧士軒可應(yīng)該是有這個關(guān)鍵技術(shù)的,不要問她怎么知道的。
反正章導(dǎo)在隊里的時候沒少陰陽怪氣過,全世界除了俄羅斯隊能批發(fā)這個連接,也就只有他和寧士軒靠“自主研發(fā)”在同一個冬訓(xùn)之后解決了問題。
其他隊員的好奇自然也不會少,甚至在好奇的同時,不免萌生出懵懂的危機感。十幾歲的女孩子,再成熟懂事也是處于小孩和大人的拐角,朝夕相處之間處處難免摩擦,火星迸濺也是很自然的事。
“付天怡又來了,總以為她自己很厲害,結(jié)果呢?自己要去展示的,還差點掉木,多丟人啊?!崩鴾亻獜氖程贸鰜?,張思燕撇了撇嘴開啟了飯后聊天:“完了寧導(dǎo)明明就是客氣,才順口夸了她一句,她也就真好意思跟人家展示成功的三個人站到一塊去,真的笑死我了?!?br>
“就是啊。不過要這么說的話,其實只有小俞姐這個展示才是貨真價實的,另外那倆不也用了軟墊嗎?”溫楠也煞有介事地點頭附和:“還是小俞姐心寬才不計較,你想,這要是反過來,付天怡成了,小俞姐失敗了,或者用了軟墊,那付天怡不得嘲笑她到死啊?!?br>
“可不是么??蛇@話也就是跟你還能說說了,在外面可不能說。人家上面有人呢,你看啊,上次那個事情,付天怡都上手了,小俞姐都哭成那樣了,不還是啥事沒有?還真按她那意思給換了宿舍。反而小俞姐看個手機被罵得狗血淋頭?!?br>
“就是,看手機哪有打人嚴重。雖然我沒有你那么好的運氣,恰好輪到一個人住這樣的福利,但是我覺得和小俞姐一起住就很好啊,她……”說到這兒溫楠壓低了聲音:“我藏巧克力她還給我打掩護呢。哪像付天怡,平時訓(xùn)練她總要管東管西的,把自己當半個教練了都。哎,不懂為啥姜導(dǎo)彭導(dǎo)還老夸她,說她上進,知道承擔(dān)責(zé)任。燕子姐,其實就該讓晴姐也去展示啊,肯定能‘秒’了她們所有人?!?br>
“那當然?!睆埶佳嗍终平诲e拍了拍,撣去手心不存在的灰土:“晴姐以前在省隊那可是人人都夸她好的,付天怡她們,呵,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初初姐也是的,居然跟任小棠說她明年全能能超過晴姐,可笑死我了。她要有這能耐,以前在省隊怎么還跟我半斤八兩的呢?去年也就是被她去了一組,才能出頭。還有墨墨,不就是6.8的平衡木嗎?她又不是沒有,那兩個橫木跳步的連接也是她先練出來的,居然還說什么她肯定比不過付天怡,沒有她穩(wěn),哼。我看她也是被任小棠灌了迷魂湯?!?br>
“嗯嗯。燕子姐,你也是很厲害的,要加油呀?!睖亻@話說得真心實意,對于隊里的其它人來說她就是個小透明,只有大她半年多的燕子姐常常陪她一起聊聊天,在體操中心里四處逛逛,不然自己悶也悶死了。而且燕子姐又是大省隊出身,還是全運冠軍,懂得好多東西,四項又都看得過去的難度,要不是有隊內(nèi)淘汰的規(guī)則壓著,全錦賽她有機會進好幾個決賽的呢——不像自己,除了跳馬啥都不會。就連跳馬,很大程度上都是迫于姜導(dǎo)和彭導(dǎo)的“淫威”才能逼出來那么一兩次成功的。
于是溫楠又和張思燕感嘆了一番姜導(dǎo)管自己管得有多嚴,付天怡的“助攻”又有多煩,才大出一口氣地和好友分道揚鑣,各自往各自的寢室而去。她不知道,被她描述為鐵面無情的兩位教練此刻比她更像熱鍋上的螞蟻得多,正在焦頭爛額著呢。
“哎呀,付天怡這個傻孩子,這時候人家秋寧,若澄都不掐這個尖兒,她強出的什么頭?還非要做那個橫分?!迸礅暥伎旒笨蘖?,幾乎被隊里定性為亞運會“千古罪人”的李竹君可是她的主管隊員,她本就一直惶惶不安。因為亞運會連章齡和張卉這樣的功勛教練都說處置就處置了,誰知道巴掌什么時候就會落到自己這種小魚小蝦頭上啊。省隊托舉自己進國家隊,灰溜溜回去,那還能有好果子吃嗎?“這下好了,好事變成壞事,大家嘴上不說,心里肯定更覺得我教平衡木有問題了,教出來的一個二個都這么不穩(wěn)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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