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這一手符箓神通,源于好友劉景龍的某個設(shè)想,劉景龍作為太徽劍宗歷史上最年輕的宗主,既是劍修,也是陣師。
稚圭臉色陰沉,“為何擅自解契?”
陳平安懶得回答這種問題。
你結(jié)契沒問過我,我解契就要問過你?
稚圭氣得不輕,只是很快就嫣然而笑,因為想起了許多陳年往事。
這個泥瓶巷的泥腿子,果然還是這副德行,倒是半點不陌生。
當(dāng)年宋集薪就沒少被陳平安氣得七竅生煙,兩個同齡人,隔著一堵墻,經(jīng)常是宋集薪閑來無事,就拿陳平安解悶逗樂,挑釁,挖苦,一籮筐尖酸刻薄的言語丟過去。
隔壁院子那邊,幾乎從無回應(yīng),反而讓宋集薪倍感憋屈,無需言語爭鋒,只是一種沉默,就讓宋集薪“亂拳落空”。
陳平安至多一個臉色一個眼神,或是偶爾輕飄飄的一句話,
就能夠讓宋集薪吃癟不已,很多次差點暴跳如雷,就要翻墻過去干一架,雙手攥拳,青筋暴起,卻無可奈何,要說打架,宋集薪從小到大,還真沒信心跟陳平安真正掰手腕。
例如陳平安被宋集薪說得煩了,便隨口說一句,自己當(dāng)那窯工學(xué)徒,一個月工錢是多少,年關(guān)時分是買不起春聯(lián)。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有極多的言下之意,自然而然就會讓心智開竅極早的宋集薪去浮想聯(lián)翩,容易自己多想,然后越想越覺得被戳心窩,比如陳平安是不是在說那你宋集薪雖然有錢,衣食無憂,但我是靠著自己的本事掙錢。再進一步,就像在反復(fù)暗示宋集薪你是窯務(wù)督造官的私生子,所以不用清明節(jié)上墳,你的所有錢財,都是天上掉下來的……
那會兒稚圭就覺得這個悶葫蘆鄰居,也就是要當(dāng)好人,不然只要愿意開口說話,與人罵街,說不定泥瓶巷那個寡婦,還有杏花巷的那個馬婆婆,還真未必是陳平安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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