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進來時,沈貍正倚著屏風擦拭指縫里殘留的血漬,他揚起一抹漂亮的笑容:“金媽媽來送茶嗎?”
每當沈貍接待完拍賣的貴客,老鴇就會親自送來一盞熱氣騰騰的西湖龍井,算是一種事后的禮儀,目的也是為了送客,因為花魁還要接待別的客人。
金媽媽先是聞到了滿屋子濃厚的血腥氣,出于本能她立刻轉身關上了門,視線這才瞥到床上垂下來的那只鮮血淋漓的手臂。
“這...這是...”金媽媽頸間的橫肉都在抽搐,不可置信的瞪向沈貍。
“媽媽不如過來瞧瞧?”沈貍拿起一盞燭火坐在尸體旁,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這紋身可還新鮮?”
金媽媽的視線落在那死狀慘烈的尸首上,胸膛上隱約能看見深色的狼頭刺青,鬢角新染得烏發(fā)里滲出冷汗,看著沈貍手中把玩的小巧薄刃。
“正好渴了?!鄙蜇偠似鹉潜枰伙嫸M,手腕間叮鈴作響的正是上月刑部尚書親自給他帶上的手釧。
他的視線落在金媽媽欲言又止的臉上,輕柔一笑:“就說他醉酒跌進荷花池,讓龜奴門連夜把池子填了種桃花如何?您不是最喜歡桃花了嗎——想必由血肉滋養(yǎng)的花兒應該開的很盛吧.”
“就像咱們后院那棵梨樹一樣。”
屋外打更的聲音由遠及近,屋內的氣氛僵持又詭異,沈貍根本不在意金媽媽那要吃人的眼神,想必已經有人去收拾那具尸體了,他坐在桌前不緊不慢的喝著茶。
“媽媽何必這樣瞪著我,我甘愿受罰便是,是鞭子還是荊條?待我喝完這盞茶罷?!?br>
“你就不怕我把你移交官府?藝春樓可不養(yǎng)殺人兇手。”金媽媽努力保持鎮(zhèn)定,企圖威脅他。
沈貍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抬起眼玩味的看了她一眼:“藝春樓養(yǎng)我?這兩年我給你帶來多少收益,你那匣子的賬本上都寫的清清楚楚,還有你背著臨安公子吞下的銀兩,沒有五成也有三成吧?”
金媽媽的臉色一白,視線看向沈貍耳垂新穿的翡翠墜子,正是用之前鎖他的鐵鏈重鑄的,她終于明白了,自己當年親手教出來的蛇,已然學會如何把淬毒的牙抵在七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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