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分巡分司,戴東旻神色凝重的聽著,堂下一人聲淚俱下的傾述,堂中只站了幾個人。這個官衙原本是分巡道下來出差檢查工作用的,所以大堂很小,但現(xiàn)在襄陽府有熊文燦在,他級別太高,好地方都給他用了,戴東旻過來只能在這里將就一下。
龐雨也在堂中,他本來是找戴東旻談本色的事情,因為剿寇的作戰(zhàn)范圍太大,兵部也多少與時俱進,對原有的本色供應(yīng)體系進行了調(diào)整,由駐地附近州縣直接供應(yīng)軍糧,抵扣起運中的項目,也免了到處運來運去,只是限于此時的條件,平賬是個大麻煩,有些起運的項目考核不嚴,地方本來一直就是拖欠的,拖久了就賴掉?,F(xiàn)在成了現(xiàn)糧抵扣,地方實際上多了支出,而軍隊所需時常會有變動,超支是常態(tài),地方就想要多抵扣些折色,需要再和上級或戶部糾葛,一個軍餉會牽扯進來四五個相關(guān)方。
直接面臨威脅的地方支持度稍好一些,其他地方與軍隊始終糾紛不斷,桐城就需要支應(yīng)六安州等地方官軍,就近交割軍糧,扯皮的時候也不少,龐雨是見識過的。
熊文燦手下三個總兵,還有龐雨這個副總兵,參游一大堆,目前都在襄陽附近,大家都需要劃分一個供應(yīng)方,熊文燦是不管這些小事的,一般還是由巡撫劃好,然后軍隊再找地方接洽。乘著戴東旻還...戴東旻還在襄陽,龐雨今日便是來落實此事的。
熊大人四大主力里面,張任學(xué)是河南總兵,名義上雖為熊文燦直領(lǐng),但只是為了多占一份銀子,目前湖廣比較平靜,大些的流寇都跑去了河南,河南巡撫不斷求援,熊文燦準備讓張任學(xué)回河南剿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歸屬不清的模式。
陳洪范也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戰(zhàn)績,熊大人還沒安排具體去處,只是暫時駐留襄陽,于是今日同來的只有左良玉。
戴東旻以前是監(jiān)軍道,跟著左良玉打了不少的仗,龐雨也接觸過左良玉,恐怕沒有哪個文官會喜歡,所議來之前就想好了談判風(fēng)格,就是擺正下官禮,戴東旻也確實沒有偏心,安排的糧區(qū)大致相當。
但總數(shù)還差一點,戴東旻想讓谷城也出些,正好谷城知縣阮之鈿正在襄陽奏事,召來還沒說到錢糧,先倒了半天苦水。
目前漢水以西的谷城境內(nèi)沒有任何官兵,到處都是八賊的哨馬,從西營到達谷城之后,便攔住了所有橋梁和渡口。
谷城百姓能逃的都逃了,周邊商路斷絕,連船只都不愿意從谷城江面過,縣城百業(yè)凋敝,田地無人耕種,阮之鈿趴在地上,哭訴倒也情真意切,現(xiàn)在連戴東旻也覺得,再讓阮之鈿供應(yīng)本色有點不切實際,就算阮之鈿本領(lǐng)滔天把糧食湊齊了,那也運不出谷城,多半反幫了八賊。
“阮知縣先起來吧,你為難處本官省得,本色之事本官另行料理。谷城飄搖之地,你先回城中安民要緊?!?br>
阮之鈿又在地上趴了片刻,才心有不甘的站起身來,抽抽噎噎的站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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