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沒感覺到自己踏入此地的一剎間從屋里涌出的殺氣,那就如一股粘稠的濃霧將他包裹在內(nèi),讓他無法透過氣來??墒乔锟诳薨?。就算被這殺氣壓到動彈都困難,他還是非出手不可,非救她不可。他來這里,難道不就是為此!
朱雀似乎沒料到真有人敢闖進來,真有人敢無視這被自己懾到十足的場而任意妄動。他轉(zhuǎn)頭視他,那劍已到,招式雖迅妙,可在他看來,輕飄得可以,虛浮得可以,就這點能耐,如何竟敢在他的地盤動手?
他冷哼一聲,手掌一抬,君黎只覺一股如有形的氣勁無比鋒利地向自己襲來,霎時間,手中長劍寸寸而斷,而寒利的氣勁不停,片片殺到,他本已受傷的身體各處,肩、臂、胸、肋、膝、腿——無一處不忽如遭利刃所割,驟然破裂,鮮血瞬時陣陣涌出。
但朱雀畢竟分心出了手,秋葵慌忙一滾而下了床,盡力掩著撕裂的衣衫,狼狽至極,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向君黎。她瑟縮著,想就這樣躲到君黎身后。就軟弱這一次,依靠他這一次也好!
君黎伸出手去想要將她拉過來,迎面一股寒勁又已襲到,他頓如受巨風(fēng)吹擊,根本無法立足,竟被摔開丈許之遠;而那一邊,秋葵已經(jīng)又被朱雀一把抓回,輕易摜回床上。
“哦,是你。”朱雀像是看清了君黎,嗤笑了一句。在許家祠堂帶走程平時,他曾掃過他一眼,因此是將他算作青龍教的人的。
君黎這一摔只覺渾身骨頭都如斷了散了,根本無法站起,想要說話都是一頭冷汗。他看得見秋葵的無助,他恨自己,白擔了她的信任,竟還是無法救她!
朱雀已經(jīng)又坐回了床上,一邊伸手輕拂著秋葵的頭發(fā),一邊道:“你若是為了程平闖進來——很可惜,他現(xiàn)在不在我這里;你若是為了這個女人闖進來的——那便也只有請你看著了!”
君黎見他已重新去剝秋葵衣衫,萬料不到他竟要當著自己的面對秋葵做此事,而自己真的無法動彈,依稀見著秋葵絕望而泣的眼,他腦中一陣悲鳴,放聲喊道:“你不要動她,不準動她!”
喊聲竟如凄厲嘯叫,切入朱雀遍布室內(nèi)的殺意,連空氣都滋滋作響。朱雀只是看了他一眼,并不似改變主意。君黎已只能閉目握緊雙拳。他不要看著。他不要這一切發(fā)生,他不信自己無法阻止這樣的事情在眼皮底下發(fā)生,他不信自己來到這里,竟最終會如此無力!
緊閉雙目的黑暗中,他忽然憶起些什么,神智一明,緊張之下,連聲音都要變了,開口急呼道:“非要我說不可嗎,秋葵她……她是你女兒!”
朱雀熾漲的****才忽然像是有了停頓,烏青色的臉慢慢抬起來,看他。
“是真的?!本杈o張得幾欲發(fā)狂,硬生生忍著,道,“是真的,她是你和……和白霜的女兒,不信你問她自己!”
朱雀聽他說到了白霜的名字,才終于露出了一絲不顯著的驚詫之色,轉(zhuǎn)向秋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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