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這次真是沒時間做那么多布置?!鄙蝤P鳴喃喃道。
“也或許這里地形太險,就連安放機簧都有點……太過困難了?!标懪d看著兩側(cè)道。
兩人干脆也不回頭,便等著夏錚等過來。“似我們這般毫發(fā)無傷地悠悠然地過去,第三彎的人恐怕都未必還會出手了?!鄙蝤P鳴道,“畢竟他們只是補漏而已,可現(xiàn)在——哪有‘漏’給他們?!?br>
“若他們知難而退最好。話說回來,果然不出沈公子所料。方才那里大概四十個人,這第三彎,少去那幾個先前私自行事的,我看也出不了十人。”
沈鳳鳴不語。暗襲的統(tǒng)領(lǐng)之人既然是他沈鳳鳴教出來的,這樣的做法,當然也出不了他的預(yù)料了。只是葛川說在此嶺之后尚有別的暗殺計劃,如今卻是一無所知。也只能等過了嶺,找機會詳細去問君黎。
想著夏錚等已至,一行人安然無恙,去到那第三彎。忽然又一聲響箭,暗襲再發(fā)——沈鳳鳴確信他們必已收到了第二彎的傳訊,知道自己是早已有備的,可終究還是發(fā)了。是否他們也還是不甘心,不相信謀劃許久的這次暗襲竟然會如此失敗,而還是選擇了不見棺材不掉淚?
十名黑衣人手底不弱,認準了夏錚,前仆后繼而來。夏錚見最前的是一個套索,襲來的角度相當?shù)筱@,不敢托大,身形一展,單手抱了馬頸,人卻側(cè)翻了出去,打了一個轉(zhuǎn),隨即落地。那馬雖與夏錚久有默契,可經(jīng)了先前人多時的混亂,此刻見主人下馬落地,也究竟有些無所適從,前蹄一抬,便嘶了一聲。夏錚已然拔劍。除那使索的之外,這幾名殺手的兵刃也都怪異,側(cè)面襲上一個使的是一把尖尖細細的叉子,另一邊的是個獷獷粗粗的重锏,當真是輕重并舉,不一而足。陳容容也接過了一個使劍的,她自身的“八卦劍”造詣精深,比起夏錚的“夏家劍法”不遑多讓,很快便占穩(wěn)上風。
沈鳳鳴卻沒敢掉以輕心。憑直覺,他覺得這些人不該在明知沒什么勝算的情況下,還非要搶出來動手。他細看,細聽,忽然只是“得”的一聲細響。他心中一提,喊道:“小心!”卻原來機簧在此——機簧終于還是動了,鋪天的一排粗壯木釘壓下——這哪里還是要殺一個人,根本是要殺一片人,連自己人怕都要殺進去了!
夏錚、陳容容、陸興等六人都在那木釘范圍之下。沈鳳鳴這一喊,眾人下意識抽身往外一避。夏錚唯恐仍有不妥,劍法運起,勁風將那木釘下落之勢稍緩去了一緩,六個人都已到了安全之地,就連對方刺客也就地滾出了幾個。
可仍是有人著了道??v然苦苦以手中的锏相支,那一名黑衣人還是被一道木釘穿身而過。那重量竟是不輕,“噗”的一聲穿透身體的殘酷聲響都清清楚楚。
沈鳳鳴微一側(cè)目,不知是否該這般看著,可這眼神變換間他忽然注意到一雙腳邊一道極細極細的弦。
那弦已被觸了,可弦還繃著未松,所以機簧還未發(fā)。他疾喊:“別動!”
觸弦的是陸興。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觸到了什么,身形一僵。方才避讓那木釘,他退得快,顧不得邊上情形,自易有閃失。沈鳳鳴朝周遭看,只見南面極高處隱隱然有些烏沉的反光,想是鐵制的箭之類。
布的是些沉重之物,讓人很有一種受迫之感。眾黑衣人似乎也已知道這弦會觸到哪一道機關(guān),這一下反而停了手,向后退去,似乎都知這必是范圍極大的一道箭雨,都不愿似那使锏的般死于非命。
壞消息似乎還不止于此。便在這邊的暗弦還沒解決之時,幾人抬頭間,居然看到從目光可及的下一個彎道處,已經(jīng)轉(zhuǎn)出了那兩個原以為還很遠的樵夫父子來。怎么他們走得這么快?沈鳳鳴心里吃了一驚,陳容容已經(jīng)在細查陸興觸到的那機簧的來龍去脈,想著如何方能將這一道機關(guān)消解于無形,可如今又哪有那么多時間可慢慢看——他大致知曉這般機關(guān)暗扣的套路,知道從弦這一端只能觸發(fā),無法解除,當下再不猶豫,向上一縱攀了枝頭,仍不夠高,再沿著枝梢也顧不得姿勢形狀斜斜地連躍帶爬過去,才夠到了那安放暗箭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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