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死活都說不出最后一個“春”字。
剎那之間,道心失守幾近崩潰的崔瀺七竅流血。
跌坐回椅子上,崔瀺迅速在身前雙手結(jié)寶瓶印,沙啞道:“安魂定魄!”
齊靜春沒有看慘不忍睹的崔瀺,而是抬起頭,望向天井,說道:“吃了虧要記牢,甲子之內(nèi),你要是再敢偷偷摸摸下絆子,我自有法子讓你從練氣士第六境跌落成凡夫俗子。當(dāng)然,以你撞到南墻就一定要把它撞破的性子,肯定是不信的。不過沒有關(guān)系,反正信不信由你。最早一次,我要你別對先生失去信心,你不信,結(jié)果跌境;我來驪珠洞天之前,要你別對山崖書院出手,你還是不信。所以這一次,還是由你?!?br>
齊靜春離開二郎巷的袁家祖宅,最后一次行走于人間,先去了學(xué)塾,再去了石拱橋,又去了師弟馬瞻的墳頭,最后還去了一趟天上。
最后的最后,齊靜春回到地上,悄然走在陳平安和李寶瓶身邊,與他們并肩前行。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
三人每走出一步,這位齊先生的身影便消散一分。他終于停下腳步,望著兩個孩子南下的背影。這個讀書人有擔(dān)憂,有遺憾,有不舍,有欣慰,有驕傲。他輕輕揮手,無聲告別。
就這樣了。挺好。
“咦?你怎么頭上別了一支玉簪子?!”
“啊?我不知道啊?!?br>
“什么時候的事情?陳平安!你其實是有錢人,對不對?”
“真不是。至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我有錢的光景,就那么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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