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nèi)有資格落座的,多是飛鷹堡桓姓老人,他們上了歲數(shù),加上當(dāng)年那場小巷廝殺,大多受了積重難返的傷勢,氣血衰竭,吸入了那些火盆庭燎而生的松柏?zé)熿F后,一個(gè)個(gè)臉色烏青,四肢抽搐,恐怕不用白衣男子如何動手,就會自己斷氣身亡。而沒有座位的年輕子弟,原本站在各房長輩身后,他們中大多數(shù)人武藝不高,癱倒在地上,修為好一些的苗子,還能盤腿而坐,打坐運(yùn)氣,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
身材高大的白衣男子還是手挽那柄雪白拂塵,只是一只手輕輕按住堡主桓陽的肩頭,笑道:“桓堡主無須自責(zé),覺得自己是引狼入室,我如此算計(jì)飛鷹堡,不過是想著省些氣力,真要廝殺起來,你們這幫武林好漢,還是難逃一死。數(shù)十年潛心經(jīng)營,有心算無心,還是山上算山下,你們不死誰死?”
桓陽身旁的那位夫人,她身軀顫抖,大堂之上,唯獨(dú)她的臉色并無異樣,應(yīng)該并未受到庭燎煙霧的毒害,但是她早已嚇得失魂落魄,畢竟她只是飛鷹堡土生土長的女子,又喜靜不喜動,除了偶爾的踏春秋游,這輩子都沒有走出過飛鷹堡百里之外,哪里經(jīng)得起這種風(fēng)波?
高大男子從桓陽肩頭抬起手,擰了擰婦人的臉頰,動作輕柔,充滿了愛憐。卻不是那種男子覬覦美色的淫邪眼神,而是像一位匠人,在看待一件生平最得意的作品。
他戀戀不舍地收回手,笑道:“幸好那場莫名其妙的交手,沒有殃及咱們飛鷹堡,一旦給有心人窺破這樁謀劃,那我們可就真要血本無歸了。其實(shí)按照之前的計(jì)劃,你們還能再享受半年的太平歲月,但是我家?guī)熥饘?shí)在是怕了那幫打生打死的同道修士,萬一再惹來扶乩宗的注意,如何是好?所以我一接到密信,就立即趕來了?!?br>
大堂之上,沒有人能夠開口言語,所以這位仙師覺得有些無趣,無人捧場,多少有點(diǎn)美中不足。
高大男子望向在座眾人,譏諷道:“你們是不是心存僥幸,覺得那老道士和小道士能夠救你們?勸你們死了這條心,一個(gè)五境散修,我一巴掌拍不死他,都算他運(yùn)氣好了。之所以留著他不動,無非是師徒二人的那點(diǎn)氣血靈氣,還有些錦上添花的用處?!彼行┖蠡?,早知道如此,在那些松柏樹枝里就不該放那么多秘藥,一屋子的啞巴,連句謾罵都沒有,更別提磕頭求饒了,真是太沒意思。
趁著師尊尚未出手,加上大局已定,他便想要找點(diǎn)樂子。他環(huán)顧四周,最終眼神停留在一位運(yùn)氣抵御藥物的婦人身上。事先還真看不出來,這么個(gè)嬌柔女子,還是位深藏不露的四境武夫,女子有此武道修為,殊為不易。
他緩緩前行,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婦人面色堅(jiān)毅,眼神銳利。他微微一笑,從袖中拿出一只光可鑒人的精致瓷瓶,轉(zhuǎn)過頭,瞥見一位容貌酷似婦人的孱弱少年。少年早已倒地不起,四肢抽搐,翻了白眼,口吐白沫,命不久矣。
男人眼前一亮,有點(diǎn)意思,竟然有些修道的資質(zhì),丟到三流門派,說不定還是個(gè)備受器重的嫡傳弟子。既然閑來無事,那就順?biāo)浦蹘退话?,這小子能否活下來成為自家?guī)熼T的外門弟子,就看他的造化了。只不過在這之前,少年無論生死,都有一樁艷福要好好消受,至于大堂其他人,則要大飽眼福了。
這名偽裝成太平山修士的男子,伸出手指抵住少年眉心,然后隨手一提,帶出一縷腥臭的碧綠煙霧。煙霧凝聚為一粒圓球,男子輕輕彈指,那團(tuán)煙霧便消散于大堂之中。
清秀少年立即清醒過來,剛要說些什么,就被男子往嘴中拍入一粒朱紅色丹藥。他將少年丟入大堂中間,再一揮拂塵,打散婦人體內(nèi)那口艱難抵御松柏毒霧的純粹真氣,再將她騰空挪到少年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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