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之前不住這里,而是在一家客棧下榻,要了一間大屋子,可以隨意練拳練劍。后來尋找道觀無果,心境越來越煩躁,陳平安破天荒停了走樁和劍術,為了省錢,便搬來了這邊,只會偶爾練習劍爐立樁。
陳平安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怔怔出神。
總這么像一只無頭蒼蠅亂撞,不是個事兒。
受益于在劍氣長城上滴水穿石的打熬,后邊又有飛鷹堡兩場大戰(zhàn),尤其是邪道修士丹室自爆,靈氣傾瀉如洪水,讓陳平安那場逆流而行收獲頗豐。陳平安如今武道四境有些瓶頸松動的跡象,但是總覺得還欠缺一點什么。他有一種模糊的直覺:四、五境的門檻,他只要愿意,可以很快就一步跨過。但他還是希望更扎實,實在不行,就像陸抬當初所說,去武圣人廟碰碰運氣,要不就是尋一處古戰(zhàn)場遺址,尋找那些戰(zhàn)死后魂魄不散的英靈、陰神。
總得找點事情做做,不然陳平安都怕自己發(fā)霉了。他決定在南苑國京城待到夏末,再找不到那座觀道觀,就返回東寶瓶洲,把精力全部放在武道上。崔瀺的爺爺就在落魄山竹樓,陳平安對此信心很大,跟寧姚的十年之約說不定可以提前幾年。
不過陳平安還是有些發(fā)怵,就怕那個心比天高、拳法無敵的老人揚言要將他打磨成什么最強五境、六境。當初三境已是那般大苦頭,陳平安真怕自己被他活活打死,還是疼死的那種。
陳平安雙手抱著后腦勺,緩緩閉上眼睛。
不知道阿良在天外天跟那位傳說中真無敵的道老二有沒有真正分出勝負。
不知道劉羨陽去往潁陰陳氏的遙遠路途中,看過最高的山有多高,看過最大的水有多大。
不知道李寶瓶在山崖書院讀書開不開心。
不知道顧璨在書簡湖有沒有被人欺負,記別人仇的小簿子是不是又多了一本。
不知道騎龍巷鋪子的桃花糕,阮秀姑娘還喜不喜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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