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姓老人笑道:“一來山上神仙都是云霧中人,對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而言已經(jīng)極其少見,再者喜歡下棋的修道之人更是少見,所以歷屆大篆京城草木集,修道之人寥寥。而韋棋圣的那名得意弟子雖然也是修道之人,只是每次下棋落子極快,應(yīng)該正是不愿多占便宜。我曾經(jīng)有幸與之對弈,幾乎是我一落子,那少年便尾隨落子,十分干脆,哪怕如此,我仍是輸?shù)眯膼傉\服?!?br>
陳平安問道:“隋老先生有沒有聽說大篆京城最近有些異樣?”
老人一臉疑惑,搖搖頭,笑道:“愿聞其詳?!?br>
陳平安笑道:“只是一些江湖上聽來的小道消息,說大篆京城外有一條大江,水災(zāi)不斷?!?br>
少年滿臉不以為然,道:“是說那玉璽江吧?這有什么好擔心的,有韋棋圣這位護國真人坐鎮(zhèn),些許反常洪澇還能淹了京城不成?便是真有水中精怪作祟,我看都不用韋棋圣出手,那位劍術(shù)如神的宗師只需走一趟玉璽江,也就天下太平了。”
陳平安笑了笑:“還是要小心些?!?br>
又問:“隋老先生是奔著那套百寶嵌某件心儀清供而去?”
老人搖搖頭:“此次草木集高手云集,不比之前兩屆。我雖說在本國小有名氣,卻自知進不了前十,故而此次去往大篆京城只是希望以棋會友,與幾位別國老友喝喝茶罷了,再順道多買些新刻棋譜,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
那個一直沉默的冪籬女子輕聲道:“爹,我覺得這位公子說得沒錯,玉璽江這水災(zāi)來得古怪,大篆京城眼皮子底下,若是韋棋圣和女武神真能輕松解決,豈會拖延到現(xiàn)在?怕就怕玉璽江麻煩不小,但是周氏皇帝因為面子問題不愿因此撤銷草木集,到時候再有意外發(fā)生……”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萬一父親執(zhí)意前往,她的話就十分晦氣了。
其實此次動身前往大篆王朝參加草木集,她一開始就不太同意。老人自然是不愿錯過盛會的,為了讓家中晚輩寬心,退了一步,請了一位關(guān)系莫逆的江湖宗師保駕護航,一路上對他確實多有照拂。那佩刀漢子名為胡新豐,打算護送這一家人到達大篆京城后,去一趟金扉國拜訪幾位江湖好友。
草木集期間,大街小巷的賭棋之風席卷一城,將相公卿和達官顯貴喜歡押注草木集入圍高手,富而不貴的有錢人則押注草木集之外的野棋,數(shù)額也都不小。傳聞每次草木集都會有數(shù)千萬白銀的驚人出入。京城的老百姓也喜好小賭怡情,丟個幾兩銀子在街頭巷尾;家境殷實的中等之家,押注幾十上百兩銀子也不奇怪。大篆京城大大小小的道觀寺廟多有遠游而來的藩屬權(quán)貴文人,不好直接砸錢,則以雅致物件押注,回頭轉(zhuǎn)手一賣,更是一筆大錢。
少女委屈道:“姑姑,若是咱們不去大篆京城,豈不是走了千余里冤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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