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咎起身下榻,簡單梳洗已畢,江白晝便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蓮子羹走了進(jìn)來。
“醒了?”江白晝將蓮子羹放在桌上,聲音溫和,“王府那邊的事情,我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接下來,就需要你出面,以靖安王義子與指定繼承人的身份,盡快穩(wěn)定局面,接手王爺留下的勢力與事務(wù),以免朝中那些宵小之輩趁機(jī)作亂?!?br>
燕無咎點了點頭,接過江白晝遞過來的湯匙,默默地喝著蓮子羹。清甜軟糯的蓮子羹滑入腹中,帶來一陣暖意。
在接下來的幾日里,燕無咎在江白晝的陪伴與指導(dǎo)下,開始有條不紊地接觸靖安王府的核心部屬,查閱那些以往被視為機(jī)密的文書檔案。王府的管家與一眾幕僚,在江白晝出示了趙玦生前留下的親筆手諭之后,都對燕無咎表現(xiàn)出了應(yīng)有的恭敬與服從。
一切都進(jìn)行得異常順利,順利得讓燕無咎感到有些不真實。但他很快將這種感覺歸因為師尊的運籌帷幄。有師尊在背后為他鋪平道路,清除障礙,他又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呢?他心中充滿了對江白晝的感激與依賴,同時也為自己能夠承擔(dān)起如此重任而感到一絲隱秘的自豪與興奮。這是師尊對他的信任,也是對他能力的肯定。
這日,燕無咎獨自一人來到靖安王生前最常待的書房。書房內(nèi)的陳設(shè)依舊保持著趙玦生前的模樣,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趙玦慣用的墨香與淡淡的檀香氣息。燕無咎看著那些熟悉的物件,心中不免又泛起酸楚。
按照江白晝的指點,燕無咎開始整理趙玦的遺物。大部分都是些尋常的公文往來、兵法典籍以及一些名人字畫。然而,當(dāng)燕無咎拿起一本趙玦生前經(jīng)常翻閱的《武經(jīng)總要》批注本時,卻意外地從書頁的夾層中,掉出了一枚造型奇特的令牌,以及一封尚未寫完的信箋。
那令牌約莫有半個巴掌大小,非金非玉,入手沉甸甸的,通體呈現(xiàn)一種暗沉的赤黑色,上面雕刻著一種燕無咎從未見過的繁復(fù)花紋,似鳥非鳥,似獸非獸,透著一股蒼涼而詭秘的氣息。
而那封殘信,用的也是王府特制的箋紙,字跡確實是趙玦慣用的行楷,筆鋒卻不似往日那般遒勁有力,反而帶著幾分遲疑與掙扎。信的開頭稱謂模糊,只寫了“君啟”二字,內(nèi)容也斷斷續(xù)續(xù),不成篇章。
“……白晝之才,驚才絕艷,若用于正途,可安天下;若用于歧路,亦可覆社稷……大夏已亡,百年舊夢,終究虛妄一場……唯愿念及舊情,顧及蒼生……不可鑄成大錯……”信寫到這里,便戛然而止,墨跡也有些凌亂,似乎是書寫者心緒不寧,難以落筆。
燕無咎拿著那枚奇特的令牌和這封沒頭沒尾的殘信,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令牌的來歷不明,但這封信中提及“白晝”,提及“大夏舊夢”,字里行間流露出趙玦對江白晝深深的擔(dān)憂,以及對某種“歧路”和“大錯”的警示。
這與師尊所說的,父王是為了大胤江山而犧牲,似乎又有些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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