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父王的死,真的另有隱情?而師尊……師尊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一個又一個疑問如同雨后春筍般從燕無咎心底冒了出來,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但他很快又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師尊是何等人物,智計無雙,深謀遠(yuǎn)慮,他所做的一切,必然有他的道理。這令牌和殘信,或許是師尊與父王之間某種更深層次謀劃的一環(huán),是師尊故意留下來,考驗自己洞察力與判斷力的道具。
對,一定是這樣!師尊是在用這種方式,引導(dǎo)自己去發(fā)現(xiàn)真相,去理解他們這些身居高位者所背負(fù)的沉重與無奈。
燕無咎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騰的思緒,將令牌與殘信小心地收入懷中。他決定將這些東西拿給師尊看,他相信師尊一定會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者,會贊許他發(fā)現(xiàn)了這個重要的“線索”。
當(dāng)燕無咎找到江白晝,將令牌與殘信呈上時,江白晝正在庭院中修剪一盆姿態(tài)奇古的羅漢松。江白晝接過令牌與殘信,細(xì)細(xì)端詳了片刻,臉上露出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
“此枚令牌,乃是王爺早年游歷江湖,行俠仗義時,從一個覆滅的西域邪教手中偶然繳獲的信物,并無特殊之處,只是王爺念舊,一直隨身攜帶罷了。”江白晝將令牌輕輕放在石桌上,又拿起那封殘信,目光一掃而過。
“至于這封信,”江白晝的語氣依舊平靜無波,帶著一絲淡淡的緬懷,“大約是王爺與我相交莫逆,深知我性情疏闊,不喜拘束,又兼之薄有才名,恐我恃才傲物,將來會為小人所妒,或是不慎行差踏錯,故而才有此番感慨與警示之語。所謂‘大夏舊夢’,不過是王爺感嘆前朝覆滅,警醒后人罷了。我與王爺相識數(shù)十年,所思所想,所圖所謀,皆為大胤萬世太平,何來歧路之說?”
江白晝抬起眼,含笑看著燕無咎,眼神清澈坦蕩:“無咎你能發(fā)現(xiàn)這些,足見你心思之敏銳,觀察之細(xì)致,為師心中甚慰。王爺泉下有知,也定會為你今日的成長而欣慰。”
說罷,江白晝便將那令牌與殘信不著痕跡地收入袖中,仿佛此事已了,不值一提。
燕無咎看著江白晝從容不迫的神態(tài),聽著他滴水不漏的解釋,心中最后一絲疑慮也煙消云散。師尊說得對,是自己多心了。父王與師尊情同手足,肝膽相照,又豈會有什么嫌隙?定是父王憂思過甚,才寫下那些含糊不清的字句。
“孩兒明白了?!毖酂o咎躬身道,“是孩兒愚鈍,險些誤解了父王與師尊的深意?!?br>
江白晝微微一笑,扶起燕無咎:“無妨。你初涉朝局,心思縝密些總是好的。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盡快查清王爺遺言中所說的‘提防北狄’究竟是何意。北狄細(xì)作遍布京畿,若不盡早挖出這些毒瘤,恐生大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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